什么样的才最诱惑?当然还是朦胧的感觉才会让人更想看下去。不仅是文章的写作上很多人喜欢用文字来渲染一种朦胧的氛围,在艺术摄影中,很多摄影师也擅长把朦胧美用在自己的作品中,那种想看但是有不能一下子看完的感觉,最能抓住阅读者的眼球。
一般地说,一部成功的艺术作品总是具有暗示性的。所谓暗示性,就是不能直说,不能“敷陈其事而直言也。”而朦胧美中的暗示性,却表现得更加深孕隐含的。
恩格斯早就说过:“作者的见解愈隐蔽,对艺术作品来说就愈好。”在恩格斯致敏.考茨基的信中,也指出过:一部作品的“倾向性应当从场面和情节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而不应当特别把它指点出来”。
这里所说的“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其实就是一种暗示。莱辛认为,诗不宜描写物体美,“以为诗对于物体美也只能间接地暗示,而不能直接描绘”,这种暗示有两种方法,一是用美所产生的效果去暗示美的形体;一是化美为“媚”。而在摄影艺术中其实也少不了朦胧美。
真实,是艺术的生命。但是,在艺术作品中很难达到绝对真实,很难达到自然科学意义上的准确和真实。“我们应该把艺术真实性看成是审美主客体统一的产物。”艺术的真实性实际上是艺术内容的似真性、幻真性。
艺术的真实,归根到底,是一种想象当中的真实。是凭借欣赏过程中的想象来完成的。比如人们在欣赏一首好诗的时候,审美感知并不是完全依赖于诗中所描绘的物质对象,而是经常从这一物质对象中跃出来,去从其他形式因素(诸如结构、韵律、节奏感、音乐美等)所唤起的表象中,来构造一个审美感知世界。
这一过程,具有极大的可塑性和整体性。它使欣赏者产生某种程度的如临其境的幻觉,激发出欣赏者一种朦胧的快感。朦胧中,可以使真的事物更幻其真,美的事物更幻其美。朦胧美的幻真性或叫似真性,可以增强艺术作品的表现力。
美好的梦境,可以给人以幻真性的朦胧美;站在远处观赏一幅大型油画,可以给人一种似真性的朦胧美;花前月下,感到情人分外美,雾里看花,更有一种“不似似之”的特殊美。掌握这一技巧后,运用朦胧美的思路来摄影,更能给人想象。
多意性并不完全是作品纯客观性质,也不完全是欣赏者主观构想,而是作品某些特征与欣赏者某些特殊知觉和理解方式相互作用的产物。达·芬奇笔下蒙娜丽莎的微笑,是迷人的。
我们对这一美的体验,也是朦胧的,不可言喻的。象鄙薄,象喜悦,象嘲讽,象希望……好象都是,又好象都不是,无法形容、不可名状。有人说:“那微笑太飘忽了,太难以捉摸了,好象是在常常变幻着。”
原来是画家达·芬奇给模特讲了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给她以灵魂,才使蒙娜丽莎的微笑如此神秘莫测(阿尔·阿尔塔耶夫:《列奥纳多·达·芬奇》)。这“永恒的微笑”,包含着飘忽的、多意的、难以言喻的意蕴。
任何一个客观对象,从不同角度、用不同方法、在不同时间里去观察,都可以得到不同的结论;而不同人对同一事物的观察,更是千差万别的。所以有人说,在艺术欣赏中,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赫拉克利特说过,一个人不能在同一河流中插足两次。同样如此,也没有一个人能两次商谈同一作品,也没有别的人能两读你已经看过的同一作品”一部艺术作品之所以有多意性,是“因为向诗人提供产生诗的外在世界,就存在着使诗产生多意的可能性”。
一部意蕴深沉的艺术作品,总是让人经过九曲回廊才渐入佳境步移景异的。“阡陌条畅,则一览无余;故迂余曲折,若不可测”,也只有曲折迂回、若不可测,才能使人感到一种神秘奇诡的朦胧美。在人体摄影中这点也可以用到,也会产生很好的效果。
在具体的艺术创造实践中,就是用最富有特征的事物或者是最富于包孕性的瞬间来表现、概括丰富、复杂的现实生活。所谓最富于包孕性的瞬间,就是“最能产生效果的”“可以让想象自由活动的那一顷刻了。我们愈是看下去,就一定在它里面愈能想出更多的东西来。我们在它里面愈能想出更多东西来,也就一定愈相信自己看到了这些东西”。
在这种朦胧美的创造中,艺术家把自己的生活体验熔铸在具体形象的描绘之外,从而让欣赏者去体验那味外之味,弦外之音。艺术家可以用一芽之萌发,去表现自己对春的向往;用秋天最后的一片落叶,去表现秋杀之令人惆怅。艺术的认识,常常是一种形象领悟。
无论是朦胧美的暗示性、似真性、多意性、曲折性、蕴籍性、还是寄寓性,都有一个“度”的限制,正如费特所说,“是这样的大胆,又是这样的适度”。这种“大胆”与“适度”铸熔在隐与显、藏与露、曲与直、暗与明、虚与实、少与多的辩证统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