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市各学校要把德育工作,作为重中之重,让孩子们从小就知法、懂法。”
2006年,在教育局的会议室里,主管德艺双馨的徐丹正在作报告,参会人员都低着头认真地做着记录。
“徐丹,你涉嫌故意杀人,跟我们到警局里配合调查。”两名公安干警出示了工作证。
徐丹被抓时正在开会/网络示意图
会议室里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徐丹,只见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之被嘴角上招牌式的微笑掩盖。
“抱歉,我的报告先做到这里,下午会议继续。”徐丹边整理手头的文件边说。
她优雅地转过身,跟着公安干警走出了会议室。
人们满脸惊讶,这个在教育局工作多年的业务骨干徐丹,给人的印象是那么充满正能量,怎么会杀人呢?
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随着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熟悉徐丹的人都唏嘘不已。
那么,究竟发生了何事呢?
01
时间来到2006年的3月7日早上,在慈溪市的徐家大院里,徐顺跟往常一样很早就起来出去锻炼身体,他的老伴儿缪青梅侍弄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老两口都六十多岁了,一双儿女都已成家立业,由于年轻时候的打拼,徐家经济条件很好,自建三层别墅。
儿子经营着一个五金商店,生意非常红火。女儿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在教育局工作。
儿女都省心,有一个孙子和一个外孙女,老两口就是颐养天年,左邻右舍都羡慕着二人的福气。
“老徐,快来看看。”谬青梅在阁楼上喊。
听到老伴儿的喊声,徐顺赶紧跑上了阁楼,看见阁楼的地上放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皮箱,皮箱里是一堆白骨,像人的腿骨,因为下边有一双鞋。
“快给儿子打电话,千万别乱动。”谬青梅说着,哆哆嗦嗦的给儿子打着电话。
02
儿子徐小刚很快赶回来,他知道家里的阁楼就是储物间,几乎没人上来,小时候跟妹妹玩儿捉迷藏来过几次,长大后很少来这里。
被当成储物间的阁楼/网络示意图
这次要不是妈妈打扫这里的卫生,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皮箱,他是不会上阁楼的。
徐小刚在阁楼上四处看一下,又发现了三个编织袋,里边散落的都是白骨,是人的身体的各个部位。
“妈,这些骨头至少有十年了,你从来没看见过吗?”
“儿子,妈平时跟你爸忙生意,家里都是保姆收拾,我从来没上来过。今天我闲着没事儿,才上来看看。”
徐家三口人看见了皮箱的夹层里有一张明信片,由于时间太长,已经看不清字体,皮箱里有一块儿衣服的商标,隐隐约约显示杉杉的字样,这是很多年前流行的杉杉西装品牌。
老俩口在家中发现白骨/网图
“这件事非同小可,尸体就在咱们家存放,而且已经成了白骨,咱们家是不是第一作案现场都不好说,以前雇的保姆都有嫌疑,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报警。”
徐小刚安抚着爸爸妈妈,拨打了110。
03
警察很快来到现场,对徐家阁楼进行了仔细的搜索,提取了相关证据。
警察在墙角的一个木质盒子里发现了一把尖刀,一把斧头,还有一个已经被剪碎的身份证。
警方在现场发现一把斧头/网图
警察的DNA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和失踪人口的资料进行匹配,发现死者的名字叫胡建明,失踪的时间是在1996年。也就是10年前。
也就是说,胡建明被害的时候年龄是24岁。
谬青梅一听这个名字浑身打了个寒战,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女儿的前男友。
十年前跟自己的女儿分手后就去了深圳,女儿为此事伤心了很久,为什么尸体会出现在自己家的阁楼上?
胡建明的父母听说找到了儿子,不过已经不在人世了,两个老人一直盼望儿子能活着回来的愿望落空了,他们此时比当年儿子失踪还要伤心。
不见儿子,心里会存有一丝儿子还活着的希望,如今,面对一堆白骨,两位老人吃不下,睡不好,伤心欲绝。
警察封锁了徐家的阁楼,多次上去找寻蛛丝马迹,对徐家人挨个排查,因为时间太久,证据很难锁定,案情一时间陷入僵局。
04
左邻右舍听说徐家的阁楼上发现了死者的白骨,一时间都议论纷纷。
怪不得前些年附近总会有很浓重的腐尸味儿。
当时大家都以为是附近的排水沟传过来的味道,原来就在自己的身边有一具尸体慢慢的腐化,直到风干变成白骨。
有一位邻居老太太向警方提供了一条线索:
十年前夏天的一个夜晚,老太太头疼,半夜起来吃药,听到徐家的二楼传来吵架的声音,那声音老太太很熟悉,是徐家的女儿徐丹,男的声音很模糊。
为啥老太太会记得这么清晰,因为徐顺夫妻俩经常住在店铺那里,家里只有儿子和女儿居住,儿子那时候在外地读书。
所以经常看见女儿徐丹带着一个挺帅气的男孩子回来住。
徐家女儿很前卫,没结婚就和男朋友同居,在当时是被很多人议论的,老太太也不例外,所以对徐家半夜吵架的声音就很敏感。
“除了我,谁都别想娶你。”“我们已经登记了。”
老太太说这两句听得清,后来就没了声音,过了半个月徐丹就风风光光的出嫁了。
邻居老太太清楚的记得,徐丹出嫁那天排场特别大,婆家很有钱,娘家也给了不少陪嫁,在老太太意料之外的是:迎娶徐丹的不是经常来的那个小伙子。
05
这一线索很有价值,经过缜密的分析,公安干警决定从徐丹下手寻找胡建明死亡原因突破口。
“1996年12月18日晚,胡建明和你在一起 ,而且在你家过夜了,是吧?”
警方问询/网络示意图
“是的,那天我告诉胡建明我要结婚了,让他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子。后来胡建明去了深圳发展。我结了婚,一直没有联系,没想到他竟然......”
面对警察的询问,徐丹对答如流,说到伤心处竟然泣不成声。
后来警方用测谎仪对徐丹进行盘问,同时用语言旁敲侧击,徐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向警方道出了当年的实情。
徐丹的父母、哥哥、和现任丈夫听了徐丹的供述都感觉太意外,这个在亲人眼里接近完美的女人,竟然那么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初恋。
法庭审理/网图
尤其是徐丹的老公,听说这件事以后,连续好久失眠,自己捧在掌心的女人,心狠手辣,自己与狼共枕这么多年。
他的哥哥都说:“小丹,哥哥一直以为你是我的骄傲,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06
面对众叛亲离,徐丹表面没有任何表情,外人眼中什么都不缺的女人,为何当年能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人,而且手段还那么残忍,归根结底跟性格有关。
徐丹出生在浙江省慈溪市浒山街道童家村,爸爸、妈妈都是商人,有一个哥哥,家庭条件非常优渥。
由于父母没时间,徐丹小时候可以说被散养,父母没有给她陪伴,却从来不缺她的钱花。
每次考试成绩下来,父母回家一顿数落,然后依然听之任之,根本没有意识到如何给孩子建议。
徐丹从小就这样被父母娇惯着,表面性格活泼开朗,内心十分孤独,看似什么都不缺,其实徐丹很缺少安全感。
由于缺少父母的陪伴,徐丹初中时候就谈起了恋爱。
早恋的情侣/网络示意图
那时,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保守,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牵手的都很少见,而徐丹和自己的同学胡建明背着老师热恋着。
初中毕业后,徐丹勉强考上一个中专,胡建明被家里送去当兵了,徐丹对胡建明依依不舍,胡建明对徐丹海誓山盟。
两个人开始了异地恋,寒暑假徐丹都会去胡建明的部队住上几天,胡建明也会在节假日去徐丹的学校。
07
徐丹毕业后跟父母说明要跟胡建明结婚,让她没想到的是父母强烈反对。
理由是胡建明家经济条件太差,更主要的是当兵回来没有好的工作,而徐丹被父母托人安排到了教育局。
徐丹开始对父母的态度很反感,跟父母总是大吵大闹,后来徐丹的父母给徐丹和现任老公梁成制造了浪漫的偶遇。
徐丹第一次见到梁成就感觉到了怦然心动,梁成大徐丹五岁,教育系统的一个副科长,父母都是当官的。
几次接触后,徐丹想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胡建明跟自己只是青春时期的荷尔蒙,要想长远,还是应该选择梁成这样有实力的男人。
徐丹与男友
徐丹开始疏远胡建明,和梁成很快就打得火热,两个人的交往被双方父母看好,很快就定下了婚期。
08
徐丹的突然冷淡胡建明是有感觉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阅历的增加,胡建明对徐丹的感觉里有了仰视,可自尊心让他的大男子主义也越来越强。
“胡建明,我们真的不合适结婚,我决定分手了。”
“我们是有感情的,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听说你爸妈不让你跟我处。”
情侣吵架/网图
徐丹在要跟梁成结婚的前一个月跟胡建明摊牌了,她没有给胡建明具体的分手理由,因为一直以来,胡建明对他都很好,虽然偶尔也吵架,但是心里还是认可他的。
1996年12月18日,胡建明拿着九十九朵玫瑰从部队请假来找徐丹,他的心里徐丹无可替代,他想跟徐丹好好谈谈。
他来徐家之前,跟几个哥们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酒,跟哥们说起徐丹要结婚了,还说他失去徐丹感觉没了生活的乐趣,几个哥们告诉他对爱不要放手,要像个男人的样子。
那天晚上,胡建明来找徐丹,不管他如何挽留,徐丹都无动于衷,最后,两人吵了起来。
“你是我的女人 ,我看谁敢娶你,我废了他。”胡建明借着酒劲儿喊着。
徐丹最看不惯谁跟他大呼小叫,看着胡建明的样子,她的心里瞬间腾起了怒火,她把半瓶安眠药泡在水里,哄着胡建明全部喝下去。
09
那一夜,胡建明一动不动,徐丹睡得昏昏沉沉,第二天徐丹起床后才发现胡建明已经没了呼吸。
徐丹看着身边的胡建明,心里很害怕,但是从小到大凡事都是自己独自拿主意,那时那刻,徐丹强迫自己镇静。
她怕胡建明活过来,用手机充电线围着胡建明的脖子勒了又勒,确定完全没有生命迹象了才坐下来想办法接下来怎么办。
一向独立的徐丹分期分批把胡建明分尸,从自己二楼的卧室运到三楼的阁楼里。
用胡建明回来时拎的皮箱装上腿,其余的部分,分三个编织袋装好,并放置了大量木屑,为了掩人耳目,徐丹把这个皮箱和编织袋放到最里边的角落里,外边堆上杂物。
另外,徐丹还多次去胡建明的父母家,询问胡建明在深圳发展得怎么样,两位老人联系不上儿子,也不想让儿子的前女友看贬,每次都说自己的儿子在深圳挺好的。
徐丹处理掉胡建明,装作没事儿一样跟梁成领证、结婚、生孩子。
婚礼现场/网图
她结婚后老公宠着,很快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在教育局的工作也非常体面。
顺风顺水的徐丹慢慢的忘了自己还背负着一条人命,她完全沉浸在俗世的烟火里。
当警察找上她时,她的心里还存在侥幸心理;只要自己不承认杀了胡建明,警察根本没办法。
徐丹低估了警察的智慧,也忘了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案件分析
2006年5月26日,宁波市检察院对徐丹故意杀人案提起诉讼,6月7日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于7月6日做出一审判决:
徐丹杀人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赔偿胡建明的父母30多万元。
徐丹不服一审判决,提起上诉,高级人民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后来徐丹在狱中表现良好,多次获得减刑。
徐丹本来不是一个坏女人,却因为性格的偏激做出了惨无人道的事情。
所以希望:人心有暖,每个人都能用爱己之心去爱人,让爱衍生人间美好,而不是因爱生恨,从而滋生太多的人间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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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文|梧桐雨
编辑|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