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场上的士兵 资料图

王义伟/文 2023年2月21日，俄乌冲突进展到第三百六十三天。

美国总统拜登突然于2月20日对乌克兰首都基辅进行了一次历时仅5个小时的访问。拜登会见了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非正式宣布将向乌克兰再提供5亿美元军援。

这个行程本来不在拜登的计划之内。按照白宫预先公布的计划，拜登将于2月20日至22日访问波兰。直到2月19日，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约翰·柯比还表示，拜登在即将到来的波兰之行中没有访问乌克兰的计划。所以，拜登突然出现在基辅，并通过社交媒体连续发文，高调公布自己的行程，让外界大吃一惊。

稍后传出的信息显示，拜登突访基辅，在安全保障方面是做好了准备的。根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报道，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表示，拜登于2月17日决定访问基辅。在拜登出发前几个小时，美国向俄罗斯方面通报了拜登“以消除冲突为目的”访问基辅的计划。至于俄方是如何回应的，沙利文拒绝透露。

沙利文拒绝透露的信息，被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透露了。梅德韦杰夫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拜登在自己的安全预先得到保障后终于前往基辅”。

也就是在拜登突访基辅的20日，联合国安理会同意于21日下午就“北溪”管道爆炸事件举行会议。

以上信息，包含着一个看点和两个谜团。

看点是，美方在向俄方通报时，是说了“软话”的。这是美国媒体报道出来的。沙利文向俄方通报拜登访问基辅的目的是“消除冲突”。“消除冲突”是一个中性表达，含有促进和平的意思。这样的表达和美方之前的表态，差别巨大。也正是因为美方有这样的表达，所以，拜登在基辅见到泽连斯基时，是非正式地通报要再提供5亿美元军援，而正式公告则是离开基辅之后。

拜登和泽连斯基

谜团之一，沙利文所谓“出发前几个小时”通知俄方到底是几个小时？因为，拜登访问基辅这么重大的事项，如果是通过外交渠道通报，一般而言不会立刻得到答复。俄方应该是向最高层报告，得到批复后才能回复。这样一来一回，时间少不了。也许，沙利文所谓的几个小时，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几个小时。

谜团之二，俄方早就建议联合国安理会就“北溪”管道爆炸事件举行会议，一直没有下文。直到俄方建议举行会议的前一天、也正值拜登访问基辅的时候，联合国安理会就同意了。这里面，是否和美、俄双方就拜登访问基辅进行沟通有关联呢？

拜登突访基辅是一个重大新闻。一些中国专家的看法是，这里面作秀的成分大一些，对战局影响不大。

至于战局，笔者在之前的评论中曾多次指出，2月24日到来之际，巴赫穆特在谁手上，具有指标性的意义。

到目前为止，巴赫穆特还在乌军手上。

如果说到2月24日，巴赫穆特还在乌军手上，这说明第一，俄方并没有将攻占巴赫穆特当做一个政治任务来完成，而是遵循、尊重了战争的规律和战场的现实；第二，城市攻防战是极其艰难的，进攻一方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目前，攻击巴赫穆特的主力是私营武装力量瓦格纳集团。该集团创始人普里戈津日前称，要到3月份或者4月份才能拿下巴赫穆特。关于整个战局的走向，普里戈津预测，俄罗斯现在的重点是顿巴斯地区的其余部分，这可能需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而如果目标是占领第聂伯河以东地区，将需要3年的时间。

普里戈津的话是否代表或者暗示了俄罗斯高层的意愿，难以判断。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俄罗斯高层真的计划夺取第聂伯河以东地区，这样的目标，和去年同一时期发动特别军事行动的初心，是不一样的。

延伸阅读：

拜登5小时突访乌克兰 俄专家：普京演讲将更加强硬

当地时间20日上午8时，美国总统拜登突然抵达乌克兰首都基辅进行访问，这是自去年俄乌冲突全面爆发以来，拜登首次访问乌克兰，也是自1991年老布什访问基辅后，近几十年来第一位访问乌克兰的美国总统。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赞颂此访为“乌克兰的重要时刻”和“历史时刻”。他在社交媒体上双语发帖“欢迎拜登来到基辅！你的访问是对乌克兰人表示支持的重要标志”，并附上一张两人站在两国国旗前的照片，证实了此次访问。

在基辅，拜登承诺增加对乌克兰的武器运送，他还誓言将“坚定不移地捍卫乌克兰的领土完整”。5个小时后，拜登离开基辅前往波兰。

拜登和泽连斯基

为何这么突然？

拜登的访问沿袭了美国本届政府官员一贯的风格：突然而至和秘密出行，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

美国高级官员通常乘坐从波兰出发的通宵火车，因为铁路比飞行相对安全，这可能需要数个小时以上的行程。到达基辅后，待上几个小时，再乘火车离开，从不过夜。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去年9月如此出访，美国总统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去年11月也是如此。

美国官员此前一再否认拜登会在访问波兰期间访问乌克兰。美国“政客”新闻网援引一名乌克兰官员的话报道，这次访问的筹备时间非常短，仅约一周时间，且保密等级极高，直到20日才宣布。

而实际上，19日凌晨4时15分，拜登就离开了华盛顿，同行的只有三名官员以及一名记者和一名摄影师。

时机上有三大考量

首先，俄乌冲突一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

拜登已将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作为他重振欧洲联盟的核心。他曾告诉顾问，他想纪念冲突爆发一周年，以此向盟友保证他的政府将继续履行对乌克兰的承诺。

对此，美乌一拍即合。几个月前，泽连斯基就邀请拜登访问基辅，他认为美国领导人近距离观察局势很重要。就在上周，泽连斯基还表示，他对拜登访问乌克兰的邀请仍然有效。

拜登在基辅说：“我这么说有点冒昧，但我认为美国总统在冲突爆发纪念日那天在场很重要。” “因为正如（乌克兰）总统所记得的，我警告过全世界普京将要发动攻击。”

长安街知事（微信ID：Capitalnews） 注意到，拜登此访正值俄乌冲突的关键时刻，俄罗斯正在为预期中的春季攻势做准备，而乌克兰则希望尽快夺回领土。

在一段拜登和泽连斯基共同走过基辅街道的视频中，乌克兰全国拉响的空袭警报声成为了背景音。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拜登突访基辅，即是为了鼓励乌军坚持作战。

拜登访问基辅与泽连斯基会晤 图源：AFP

其次，提前给普京的演讲添堵。

据俄罗斯政府此前公布的消息，俄罗斯总统普京将于当地时间21日发表国情咨文演讲。在俄乌冲突爆发即将一周年之际，普京最新演讲备受关注。

媒体普遍预计普京将在演讲中谈及俄罗斯的近期战略方向，有迹象表明俄罗斯的春季攻势已经在进行当中。

而拜登的“旋风访问”就选在普京发表演讲的前一天。而且，普京发表演讲的时候，拜登也要演讲。

拜登原定于21日上午会见波兰总统杜达，并于当天下午在华沙城堡发表演讲。目前还不清楚拜登的日程是否会因突访乌克兰而改变。

如果照原计划进行，届时，普京和拜登就将分庭抗礼，在媒体的分屏画面里共同谈论乌克兰问题。

普京 资料图

《莫斯科时报》援引俄罗斯政治分析家塔蒂亚娜·斯塔诺瓦亚的话表示，俄罗斯将把拜登访问基辅视为“美国最终押注俄罗斯在战争中失败的进一步证明，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逆转地变成了俄罗斯与西方之间的战争。

“人们已经预计到普京明天传递的信息会非常强硬。”她说，而鉴于拜登此访，明天的演讲恐怕需要进一步编辑以强化措辞了。

第三，北约成员国的例行“打卡”之旅。

去年，法国总统马克龙、德国总理朔尔茨、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和英国首相苏纳克，以及英国前首相约翰逊纷纷“打卡”基辅以示支持。

CNN说，几个月来，拜登一直期待访问乌克兰，尤其是上述几位都忍受着漫长的火车旅程抵达过基辅后。

拜登的几位高级副手，包括国务卿布林肯、国防部长奥斯汀、中央情报局局长伯恩斯等在内的白宫高级官员也访问过基辅。

就连拜登的妻子吉尔也在去年母亲节那天出人意料地造访了乌克兰西南角的一个小城市。她在一所以前的学校会见了乌克兰第一夫人叶莲娜·泽连斯卡娅，这所学校被改造成流离失所者的临时住所。

然而，安防措施阻止了拜登。尽管拜登曾表示有兴趣，“但他们不会让我越过边界去看看。”拜登当时说，“我可以理解”。

旧承诺还没兑现，新承诺又来了

根据白宫简报室发布的声明，拜登宣布向乌克兰提供5亿美元的新一揽子军事援助计划，包括更多的火炮弹药、反装甲系统和空中监视雷达。

白宫发布声明

在基辅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拜登说：“我们共同承诺提供大约700辆坦克、数千辆装甲车、一千门火炮、超过200万发炮弹以及50余门先进多管火箭炮。”

美媒称，拜登仍然反对向乌克兰提供美国战机。在此前举行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乌克兰官员一再对美国代表进行游说和敦促，希望可以获得美国政府提供的F-16喷气式战斗机，但收效甚微。

拜登的到访和新的军援承诺也给了乌克兰底气。“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泽连斯基宣称，“俄罗斯没有赢得战争的机会”。“我们将（同美国）共同保护我们的城市、人民免受俄罗斯的袭击。”

拜登还宣布，美国将在本周晚些时候宣布对俄罗斯精英和企业实施额外的制裁。

实际上，美国对乌克兰的援助难见实效，是雷声大雨点小。

在坦克援助上，美国虽已允诺援助乌克兰M1主战坦克，却反复强调该类型坦克难以操作，一再拖延交付时间。

调查显示，美国民间向乌克兰提供武器和财政支持的意愿也已下降，对于援乌军费落入腐败官员口袋的担忧与日俱增。

美联社（AP）-NORC中心上周公布的民调显示，48%的美国公众表示他们赞成美国向乌克兰提供武器，29%的人反对，22%的人表示既不赞成也不反对。而去年5月，60%的美国成年人表示支持。

阿拉斯加州的共和党参议员丹·沙利文说，他从阿拉斯加人那里听到，“嘿，参议员，为什么我们要花这么多钱，欧洲人就不用？”

至于美国拜登此行会对俄美关系产生怎样的影响，俄罗斯科学院美国区域军事政策中心主任巴丘克表示，拜登到访基辅是象征性的姿态，不会对俄美关系造成影响，因为“俄美实际上已经没有关系了”。